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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课本应时变动 鲁迅自在人心

日期:2010-9-9 11:28 阅读:

       像往年那样,今年的新版高中语文教科书印行后,再度引起广泛且激烈的争议。绝大多数省份使用的是人教版课本,其新选用的课文35篇,占总量的64.8%。即使广东省自行编订、经教育部审批的新教材,新课文也占了54%。诸如《孔雀东南飞》、《药》、《阿Q正传》、《纪念刘和珍君》、《雷雨》、《背影》、《狼牙山五壮士》、《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等20多篇经典被排除在必修之外。

  与删减同时出现的是某些课文的入选,比如反映神六飞船上天的新闻,表现典型人物时传祥的报道,以及记录香港回归的通讯。巴金反思“文革”的随笔《小狗包弟》列为新选。柳永、杜甫、辛弃疾和李商隐有新篇被选用。先锋派作家余华有一篇小说登堂入室,主角是与高中生年龄相仿的少年。粤版课本则将鲁迅的《药》换成《祝福》,理由是后者更符合人物典型形象。

  与很多评论所据的基础事实不一样,有些课文并非是删除,而是因压缩课文总量而转移,比如改为选修,这与弃置有本质不同。但在所有抗议新版课本的声音中,对过度淡化鲁迅作品的不满尤为强烈。这种不满由来已久,尽管出现了渲染论据的情况,却也不是无中生有。至少从教学的焦点上观察,鲁迅正在逐渐偏离课堂的中心,“民族魂”的境遇值得关切。

  关于选择或剔除课文的详细理由,教材审定部门语焉不详,随之出现了许多联想,乃至于滑向阴谋论的揣测。在主管单位愿意坦诚相告之前,这些推测无法证实,但有一点或可成为共识,亦即:教科书不必一味守旧,而也可以并且应该与时调整。当然,原先的课文影响了一两代人,那些被调整的课文承载着记忆,改教科书相当于“感情拆迁”,反对修订教科书的声音也当受到尊重和理解。

  教科书影响深远,兹事体大,理应在修订中平衡多方面的诉求。尽管教科书的争论连年不休,这也属于绝对不能破坏的一大原则。怀旧不等于守旧,问题不在于能不能改,而要在尊重历史与观照现实间寻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兼容并蓄不等于盲目偏废,是余华还是鲁迅,人们各有倾心,有取舍但不至于无视底线。吸收时事不等于排斥文学,慎用轻快的体裁消解解读的深度与寓意。

  教科书在功能上承担着教化作用,希望借此实现某些意图。如此,教科书必然被当成各种类型的阐述对象。比如,可以将其作为单纯的文学简介读本,也可看成历史或现实反思的中介。对新修教科书是抱有不忿还是以平常心对待,这取决于教科书在论者心目中的地位。教科书依照文艺学或政治学的理据而变动,容纳看似更多的指向,这与伟大鲁迅的传承并不矛盾。

  鲁迅淡出教科书,某些修改指令或许难以抗拒。可是,即使鲁迅不在教科书中,鲁迅就会消失吗?答案是否定的。或可乐观的是,修订课本的目的与结果之间并不一致。修订者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像神那样精确地控制结果。推而广之,课文的新旧交替发生在网络时代,这很容易让遮蔽失效。学生有着充分条件去实现自我超越,修改课文应该不会对他们构成严重的困扰。

  为鲁迅争取教科书中应有的位置,让直抵人心的批判力量恒久传承,无疑是需要的。鲁迅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在特定的情境下,鲁迅的价值尤其不可替代,仍要对其抱有信念。教科书在变,人心也在变,不会拘泥于一时一地的情势。因此,对课本修订一事,既不能冷漠地不以为意,也要防止过度阐释。重新发现鲁迅,将争论的视野放宽,有很多事比纯粹的担忧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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