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平而后清,清而后明。——题记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它时刻提醒自己:作为一名教师,在对待学生的问题上,你做到公平无私了吗?你戴有色眼镜了吗? 清楚地记得那是星期二上午的第二节课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玻璃射进教室,照得人暖洋洋的。圆满地完成了一节课的教学任务,我愉快地收拾好讲义打算到室外去。突然,女生小丽从教室后面跑了过来,还没有走近我就气急败坏地嚷嚷:“老师!这是我的笔,小洋非说是他的。他把我的笔帽都砸扁了。你看!”她连珠炮似的边说边把一只笔帽举到了我的眼前。接过来一看,可不是,好端端的一只崭新的黑色笔帽变了形,上面掉的几处漆很明显是被重物敲击过的。我立刻就有点生气:这个小洋平时就调皮捣蛋,上课坐不住,下课和同学疯成一片,不是打这个女生就是惹那个男生,很少有乖的时候,是一名典型的让任课老师头痛的小男孩。这次,他做事也太出格了吧?怎么能无缘无故地砸女生的钢笔呢?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我正欲喝令要把小洋叫过来,突然心底一个声音说:“这小洋平时小毛病是多,但是他的品质并不坏呀。这次怎么?莫非小丽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尽管她一向是我的得意弟子。于是,我不动声色地问:“这支笔是你的吗?”“是我的!我今天早上刚买的,7块钱.”小丽急忙接口,似乎已准备好似的一口气说下去,“不信?你问小珠,她可以给我作证!”不等我发话,她即刻转头大叫,小珠应声而到。我打量着小珠,这是我班唯一的大队委、副班长、我得力的小助手,我绝对信任她。我举起手中的笔帽问:“这是小丽的笔吗?”“是的!”小珠瞪着清澈的眸子肯定地点点头,“是今天早上我和小丽一块儿去买的。7块钱。”小丽也在一边急匆匆地补充说:“小摊上只剩这一支了,被我买走了。”一个是我得意的弟子一个是我有力的小助手都这样说,那事实不是很明显了吗?一切都是小洋的错! 我立刻派人把小洋抓到了跟前,立刻怒容满面地训斥:“你为什么把小丽的笔帽砸成这样?”“我,我,这支笔是我的。”小洋结结巴巴地辩解被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一样的笔多得很,你怎么就肯定这是你的笔呢?”“我,我也不能肯定。”听了他的话,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小调皮!你不敢肯定是自己的东西就敢乱砸胆子太大了吧!我懒得再调查下去,声色俱厉地对小洋说:“你把人家的笔砸坏了,你说怎么办?”他挺会事,说把自己的一支浅蓝色的钢笔赔给小丽。于是我也不再批评他,拿着他的浅蓝色的钢笔递给小丽,并把那支被砸坏了笔帽的笔给了小洋让他修修再用,最后嘱咐他俩:“这件事就这样处理了。以后不要再为此闹矛盾。”小洋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而小丽则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非要和我原来一样的钢笔!那是我刚买的。”听着她的吵闹看着她噘得老高的小嘴,突然觉得这女孩一点也不可爱没有容忍他人的气量太斤斤计较了。但我忍着不满耐心地给她解释道理,终于到她不再坚持索要新笔便离开了。不过心中总有种预感,以小丽争强好胜的个性,这件事似乎还没结束。 果然,晚上7点左右我接到了小丽妈妈的电话,很生气的语调讲小丽的委屈,讲对小洋行为的不满,并且说他又把赔还给小丽的钢笔要走了请老师处理此事!我预料到了小丽还会纠缠此事但没想到小洋敢把已经赔还给小丽的钢笔索要走,心中便很生气,决定明天到校要给小洋一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早上到校,先看见小丽,我向她询问钢笔的事,她依然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小洋又把赔给她的那支钢笔要走了。正说着小洋背着书包走了过来。我立刻喝令他站住,严肃地问:“为什么又把赔给小丽的那支钢笔要走了?”“我,”小洋歪着脖子扭着头急急地辩解:“是,是她把笔给我的!”我瞪着眼睛盯着他,看样子他没有撒谎。于是我转头问小丽:“是你把钢笔又给了他吗?”“是。”小丽回答的声音中少了一些先前的气愤。听了她的肯定回答,我不禁埋怨:“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给妈妈说是小洋把笔又要走了呢?”她低下头没有回答。我还以为是她执意要小洋赔跟她先前一模一样的笔,才那么做。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多问,还是要求小洋把赔她的那支钢笔又给了她,并且给双方讲了讲道理,最后问:“还有意见吗?”她俩都回答“没有!”我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天空正飘过的一朵灰色的云,感觉挺好:既没批评小洋又解决了问题。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不是处于对小丽小珠的偏爱而没有察言观色就听信了她们,如果不是处于对小洋的偏见而耐心地听他的辩解,也许就没有了下文,也就没有了这件事以后我深深的对于小洋的内疚和自责。 晚上7点多,拖着疲惫的身体登上六楼,钥匙刚插进锁眼,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急忙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小丽的哭声:“牛,牛老师,那支被砸坏的钢笔就是,是小洋的。我,”她哭泣着说不下去了。我愣住了,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小丽找我告状理由准备得那么充分,为什么小珠替她作证言语那么流利,为什么小丽又把小洋赔给她的钢笔还给了人家?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忘了开门忘了听小丽断续的哭声,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想到了两天来一直对小洋的误解和批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小洋歪脖扭头结结巴巴急于辩解又说不清的样子,我不知道明天将要怎么面对他。 “牛老师,”电话那头小丽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方如梦初醒。边听她说话边开门进屋有气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实在对不起,牛老师。我们给老师的工作找麻烦了,”小丽的妈妈一连串地说下去:原来小丽晚上回家,妈妈不见小洋赔的钢笔就问是怎么回事,而她一口咬定是小洋又把钢笔拿走了。妈妈就有了怀疑再三盘问并且说要给小珠打电话,要陪她一块儿去买钢笔的小摊上询问,小丽这才说了实话,原来那支被砸坏的钢笔是小丽捡的她想据为己有,当被小洋发现并索要未果一气之下砸了笔帽时,她就伙同一直对小洋不满的小珠作证找老师告状,于是就有了前天教室的一幕。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尽管小丽妈妈一再表示没想到孩子会撒谎为此严厉批评了孩子,一再表示给老师添了麻烦而致歉,一再表示要赔偿小洋一支新钢笔,然而我又何尝能平静?在对这件事从头到尾的处理中自己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师爱的天平严重倾斜!在对待学生的问题上戴了有色眼镜偏听偏信,没有做到公正无私,实在惭愧。我暗暗告诫自己,要以此事做为一面镜子时时提醒自己;并且明天一到校就要向小洋道歉抚慰他已经委屈了的心灵。 Tags: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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