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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威辛没有什么新闻 课文

日期:2015-10-27 17:06 阅读: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布热金卡,最可怕的事情是这里居然阳光明媚温暖,一行行白杨树婆娑起舞,在大门附近的草地上,还有儿童在追逐游戏。
    这真像一场噩梦,一切都可怕地颠倒了。在布热金卡,本来不该有阳光照耀,不该有光亮,不该有碧绿的草地,不该有孩子们的嬉笑。布热金卡应当是个永远没有阳光、百花永远凋谢的地方,因为这里曾经是人间地狱。
    每天都有人从世界各地来到布热金卡——这里也许是世间最可怕的旅游中心。来人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人为了亲眼看看事情是不是像说的那样可怕,有人为了不使自己忘记过去,也有人想通过访问死难者受折磨的场所,来向他们致敬。
    布热金卡在波兰南方城市奥斯维辛城外几英里的地方——世人对奥斯维辛这个地名更熟悉。奥斯维辛大约有12000名居民,距华沙120英里,地处被称为摩拉维安门的山口的东头,周围是一片沼泽地。布热金卡和奥斯维辛一道组成了被纳粹称为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杀人工厂的一部分。
    十四年前,最后一批囚徒被剥光衣服,在军犬和武装土兵的押送下走进毒气室。从那时起,奥斯维辛的惨状被人们讲过了很多次。一些幸存者撰写的回忆录中谈到的情况,是任何心智健全的人所无法想像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司令官罗道夫·弗兰斯·费尔南德·霍斯在被处决前也写了回忆录,详细介绍了这里进行的集体屠杀和用人体作的各种试验。波兰人说,共有400万人死在那里。
    今天,在奥斯维辛,并没有可供报道的新闻。记者只有一种非写不可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来源于一种不安的心情:在访问这里之后,如果不说些什么或写些什么就离开,那就对不起在这里遇难的人们。
    现在,布热金卡和奥斯维辛都是很安静的地方,人们再也听不到受难者的喊叫了。参观者默默地迈着步子,先是很快地望上一眼;接着,当他们在想像中把人同牢房、毒气室、地下室和鞭刑柱联系起来的时候,他们的步履不由得慢了下来。导游也无须多说,他们只稍用手指一指就够了。
    每一个参观者都感到有一个地方对他说来特别恐怖,使他终生难忘。对有的人来说,这个地方是经过复原的奥斯维辛毒气室。人们对他们说,这是“小的”,还有一个更大的。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这样一个事实使他们终生难忘:在德国人撤退时炸毁的布热金卡毒气室和焚尸炉废墟上,雏菊花在怒放。
    还有一些参观者注视着毒气室和焚尸炉开头,他们表情茫然,因为他们不晓得这是干什么使的。然而,一看到玻璃窗内成堆的头发和婴儿的鞋子,一看到用以关押被判处绞刑的死囚的牢房时,他们就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浑身发抖。
    一个参观者惊惧万分,张大了嘴巴,他想叫,但是叫不出来——原来,在女牢房,他看到了一些盒子。这些三层的长条盒子,6英尺宽,3英尺高,在这样大一块地方,每夜要塞进去五到十人睡觉。解说员快步从这里走开,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参观者来到一座灰砖建造的建筑物前,这是在妇女身上搞不育试验的地方。解说员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是锁着的。参观者庆幸他没有打开门进去,否则他会羞红了脸的。
    现在参观者来到一条长廊里。从长廊两边的墙上,成排的人在注视着参观者。这是数以千计的照片,是囚徒们的照片。他们都死了——这些面对着照相机镜头的男人和妇女,都知道死亡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表情木然。但是,在一排照片的中间,有一张特别引人注目,发人深思。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得丰满,可爱,皮肤细白,金发碧眼。她在温和地微笑着,似乎是为着一个美好而又隐秘的梦想而微笑。当时,她在想什么呢?现在她在这堵奥斯维辛集中营遇难者纪念墙上,又在想什么呢?
    参观者被带到执行绞刑的地下室去看一眼,这时,他们感到自己也在被窒息。另一位参观者进来了,她跪了下来,在自己胸前画十字。在奥斯维辛,没有可以作祷告的地方。
    参观者们用恳求的目光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对解说员说:“够了”。
    在奥斯维辛,没有新东西可供报道。这里天气晴朗,树木青青,门前还有儿童在打闹、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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