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高考改革难前囿于腐败焦虑

       近日，北大周其仁、吴国盛等11位教授觉得自主招生的步伐走得太慢，对高考体制毫无动摇，他们联名向校长致公开信，建议北大进一步加大招生改革力度，尝试采用“高考成绩与本校专家面试相结合”的招生选拔方式。（11月10日《中国青年报》）

        毫无疑问，与以往那些试图摆脱“统一分数线”而自主招生的改革方案一样，11位教授的方案经报道后立刻引来如潮的质疑，质疑声都集中在：所谓增加高考面试比例，无非就是为有权有势的人上大学打开方便之门罢了。统一高考起码能保障起码的公平，谁能保证这样的自主招生不会成为权贵的盛宴——谁能保证，谁敢保证，又拿什么保证？

        一提“防腐败”，改革就失语，这是中国高考改革的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同是北大教授的法学专家陈瑞华曾经说过一段发人深省的话：我提醒各位，中国这块土地上永远流淌一个血液，这个文化基因是不可改变的，就是对腐败的深深的忧虑——这种对腐败的焦虑根深蒂固，使再意识到高考问题并深恶痛绝的人也无法逾越这个心理障碍：与其改革后引来更让人痛恨的腐败，还不如忍受高考“一刀切”误人子弟。由于无法在制度上消除民众对腐败的焦虑，改革于是停滞，渐而不进。

        由此可见，“对腐败的焦虑”已成为高考改革和制度进步最大的障碍。谁都知道高考有问题，知道那种统一分数线标准的荒唐，谁都知道面试招生更符合教育的理念，能招到更好的生源，更能不拘一格降人才。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对国人来说，那一刀切的分数线虽然祸害无穷，但比起权贵垄断上升的机会还是好上万倍。那个统一的分数线，是国人，尤其是无权无势无钱的底层人的一种精神安慰。即便是社会任何层次都已经被关系和金钱所侵蚀和包围了，起码还有那个统一的分数线，那个分数线面前人人平等。

        中国人为什么对那些一刀切的硬指标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迷信，就是害怕腐败。可是，一刀切的硬指标虽然简单，虽然易于监督和考评，却是不科学的。于是，迷信硬指标，制度根本无法进步。